大楼的食物因为怕病毒污染已经被销毁，厨房很大却什么都没有。整个餐厅空荡荡的只有露颜和罗宾在，为她准备的食物很糟糕。压缩饼又干又难吃，没有味道。那些干奶酪为了方便携带弄成了条状，口感像是在嚼蜡。她的饮料就是一瓶矿泉水。露颜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不情愿的拿起压缩饼干。“别告诉我你们就吃这个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难道你们与外界失去联络了吗？”

“是联络不上了。就昨晚１０点多联系过一次，之后就彻底中断了。”他皱起了眉头。

“你们在这里调查没个结果？”

“没有突破性的进展。”

罗宾靠在大门处瞅着女孩吃东西。对她琢磨不透，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个性姑娘。这鲁莽的女孩竟然对整个城市的危机毫不知情？

“你在警署打死的是谁？”罗宾看着司马露颜，她被说得一愣。手指都颤抖了下，饼干掉在了地上。

“路上——路——上遇的幸存者。”

“你看上去很紧张？”

“他是一个好人。但是，你知道——？”她有点慌张，泪水开始在眼眶内徘徊。露颜心中又开始翻江倒海了。她害怕人提到这个，内心很自责。

“我明白，理解你的心情。你哥是不会让你呆在这地方的，吃完饭我带你回去见他。”罗宾转过身子背对着女孩。“如果——我是说如果我变成生化人，请杀了我。”

这句话好像没听到，她又从包装里拿出一块饼干就着水吃起来。“市政大楼就没发现幸存者？”

“是啊。当初我们驻扎进来，以为能见到市政厅的大人物。可到这里的时候就全是生化人了。为了安全进去，我们跟这些恶鬼干起来了，把它们消灭了也死了几个兄弟。为了防止怪物闯入把所有门窗都用木板钉死，暂时以这里为城中心基地。外面有补给队但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，长官又不让我们擅自出去。你好像知道怎么对付生化人，是谁告诉你的？”

“季凌。”

“是她？”

罗宾的表情变得惊讶。

“你感觉很意外吗？”

“她跟你都说了什么？”

“她说她在一座叫什么——远影山区——别墅里见到了那些生化人，告诉我怎么消灭它们。当初，我觉得她就是胡扯根本不信，这世上哪有这玩意？来到这里我亲眼看见才真的相信了。”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眼神，聪明的露颜猜到他心里一定有事。“怎么？难道她是城外的支援部队？”

罗宾脸色一沉，他抬起脸露出尴尬的笑容。“真让你说着了。”

露颜瞪大双眼看着罗宾，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儿来。“这儿——还有别人吗？”

“三楼还有批科研人员。不过——”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讲：“不过，科研那拨人不归你哥管，他们有自己的领导。”

“这大楼里还有科研所？”

“其实是会议厅改造的，他们是带着设备过来的。赶紧吃饭吧，把你送回去之后我还有别的事要做。”   

——

用完餐后，露颜被送到老哥的办公室。她心里一直在想季凌的外援出了什么状况？刚要开口问大哥却被他叫出了办公室。

“小颜，你先回避下。我跟罗宾说点事儿。”

露颜走出办公室，在门外偷听里面谈话。听不清，透过毛玻璃能看到二人身形的轮廓，他俩挨的很近，哥哥好像在跟罗宾耳语。能有什么不可说破的秘密非得这么鬼鬼祟祟？是在讨论季凌的事吗？聊了有一分钟左右，罗宾打开房门让露颜进去。她偷偷地瞟了一眼罗宾的脸，没有任何表情。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？

“我哥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
罗宾摊开手掌，一脸无辜相，看来他根本不想说。“快进去吧，你哥有话跟你说。”

看见露颜吃饱后精神抖擞的样子，当大哥的非常高兴。

“怎么样？夜宵愉快？”

“这是个最糟糕的夜宵。”

“谁叫你来找我的。你还惦记我给你设宴啊？”

“你们刚才说什么？”

“没说什么？”

“算了，好奇害死猫，我不问了。ok？”

司马长空看了下手表。“夜深了，你不睡会儿？”

“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不睡觉吗？”

“会轮班睡，总有一些楼层的人要值夜班的。还有，你觉得在这城市里睡的踏实吗？到处都封死了就为了不让那些魔鬼闯进来。它们经常在周围晃悠。”

“难道你们是在这儿奉命行事，却陷入了无援的境地？”

“是罗宾告诉你我们现在的状况，他怎么跟你说的？”

“他说季凌在外面驻扎着队伍，昨天还在今天就联系不上了。”

“是的。恐怕出了意外，但我们要坚守这块临时基地。嗯，你进城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？”

“你是说看见季凌？”

长空点点头。

“没看见，或许我入城跟她不是一个方向。这城市看起来也不小哩。”

长空轻叹一声，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妹妹说：“你必须离开这里，找个时间我送你出城。”

“你有办法吗？我知道你的飞机已经被击落了。你又怎么送我出去？”

司马长空被妹子噎得没词了，他真不知道怎么送自己的妹妹走？身边能用的直升机已经被击落了而这个城市像迷宫很容易迷失。别管汽车还是别的交通工具出去都很危险。这里除了生化人还有一群没见识过的各种怪物，这里简直就是怪物的天堂！

“这个城市秘密很多，我们常常在晚上进行拉网式搜寻幸存者来提供线索。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城市有个可怕的家伙，队员们都被跟踪然后神秘死亡。飞弹事件频繁发生，那个家伙好在阴暗处呆着，对天空的飞行物感兴趣。一旦经过他的视线都会将其击落。你怎么样，说说你吧？”

露颜趴在了桌子上，叹了口气缓缓道来。“在城里遇见个人他答应帮我找你。”

“谁？”司马长空点燃了一根香烟，将之前的那瓶矿泉水递到妹妹面前。

“他是这城市的人，叫林泰。可惜——”

“可惜什么，他死了？”

“是的。死了，被‘怪物’咬死了。”

“他跟你说了些什么？”

“没有，他只是从外地出差回家。他说他走的时候，城市还很正常。”

司马长空听后脸色消沉，凝视着被封死的窗户。

“你看什么呢？”

“没什么，总之你没事儿就好。”

“你们没有城区的地图，怎么会如此快的找到我？”

“我们在每辆车的储物箱内多加了一个装备，那装备就是整个城区的电子地图追踪仪，类似导航的东西。我们的队员完全可以借助提示来完成救助任务轻松找到营救地点，走过的路电脑会自动存储。这地方太大了，相信地下藏着很多幸存者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们是用监测站遥控汽车呢？”

“那会耽误时间的，监测站只是用来观测城市大体状况。”

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，你总要说给我听吧？”

“我也了解不清楚。最初是这里的一名医生叫我来调查的，我们约在酒吧见面后来就遇见了四个生化人。当时，不知道是哪里的军方将城市戒严了，不过，我还是跑出去了和那个酒吧的老板。事后，我报告了安全局局长，局里却把事情拖下来了。当我再次回到这里时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，我们来这里只有两个目的。一是搜救幸存者；二是搜集病毒样本和抗体进行研究。局长不想事态扩大，所以这次是局里单独行动。可是——”

“可是什么？”

“石涛局长认为凭借警局单方力量能控制灾情。但是——但是——”长空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露出担忧的神色，他嗫嚅道：“我——认为这次情况非常严重，恐怕他犯了个严重错误！”

 露颜听大哥说的头头是道，而且表情也心惊肉跳的，不信都难。为了排解眼下的尴尬和紧张，她又开始调侃起大哥来。“你万万没想到救的人会是我吧？失望透顶？”露颜好奇的双眼充满了挑衅。

“说的没错，我怕你会出事啊！”司马长空的担忧很有必要。妹妹的眼神里总带些孜孜不倦的味道，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，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就誓不罢休。“这里的灾情来的太突然，什么都来不及去办。我不是亲历者啊！”

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又凝结上了，谈话的氛围越来越紧张。

“季凌就没告诉你这里会很危险？”

露颜苦笑着回答：“说了，我逼出来的。也告诉我如何制服它们，当时我笑话她，当警察当出感觉了以为是编故事，但我闯进城才发现，这里比她说的更吓人。刚开始，林泰想离开，但我执意要找到你自己往回走。后来他也跟来了，我们回来的时候遇上个油罐车，差点被它撞死。多亏林泰反应快躲开了，否则我就站不到你面前了。”司马露颜说到这儿想起了公路那幕情景仍心有余悸。

“油罐车？”

“对！怎么会有油罐车？”

“这是工业城市，运送原料的车很常见。”

“我不是这意思。我是想说那油罐车的司机有点古怪。”

“怎么古怪？”

“我不清楚司机驾车的时候出了什么情况？但是车祸现场很惨，火焰引爆了油箱。驾驶室都烧起来了。我看的真真的，司机浑身冒着火从驾驶室走出来。但是他——他——却没被烧死！”

“生化人？”

女孩就猜出大哥会这么说，不愧是至亲这两人想到一起去了。“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，这些恶鬼不怕火烧？”

“身体外的火焰对它们没伤害，杀死它们最好的办法是摧毁大脑。”

“当初季警官也是这么告诉我的，祈祷她可千万别出事啊！”

“以她的能力应该不会，我估计出了点什么状况超出了她的势力范围。嗯——”长空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肯定，共事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——城外的那个女人不会丢下他不管。

“要不——”露颜犹豫了一下，看大哥情绪渐渐稳定便大胆的说：“你跟我一起走吧，离开这里，就现在？”

“不行，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！”

“那我就跟你一块，就是死也死一起！以后不许提让我走的话。”

“你这——怎么老——耍无赖啊？”

……

谈话又陷入了冷场，露颜突然想起警署的意外收获。“哦！对了！有个事情向你汇报。”她从大衣兜里掏出警署暗室得到的东西让哥哥看。